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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节 (第1/3页)
??“这等惊人秘闻,按理薛公子会将府中上下全都封口才对,外间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?” ??“打杀得过于残忍,据说两条腿上的如都打成血泥剥脱了骨,连同她的两位近身丫鬟也被打得只剩半条命,丢出府门自生自灭。” ??卫令悦吐气缓了缓,才接着道:“其中一个丫鬟被丢出来两日后就死在街头,另一个半死不活,还吓疯了,当街将所知之事全抖落了出来。待到薛公子府与卓啸府上得知消息去灭口时,全仪梁城内早传开了。” ??卫令悦是苴国质子的夫人。正所谓“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”,对于薛国质子的二夫人饱受折辱又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,她难免有物伤其类的悲愤。 ??岁行云心中也是堵得厉害:“再是二夫人,再是小家小户出身,那不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么?遭此惨无人道的戕害,竟就无谁为她伸冤?仪梁官府也不过问?” ??若在后世,如此丧尽天良的恶劣命案,哪怕就是发生在偏远边城,都定要惊动京中大理寺亲自过问了。 ??“有谁会去喊这声冤?世间女子苦,自己的生死荣辱自己都做不成主,旁人又有谁愿为陌生人沾染是非?”卫令悦以掌捂住双眼,微微哽咽,“况且她只是个女子,被夫君家法处置,律法允的。官府哪里会管?” ??“女子怎么了?这与男女有何关系?什么破律法!那是好端端一个人,活生生一条命啊。”岁行云满心恶气即将冲破胸腔,却无处发泄。 ??“来”到这世上大半年,这是她头一回真切感受到跗骨悲凉。 ??有些想哭。更想将什么东西砸碎打烂。 ??她前所未有地渴盼着,这天地能变成她所熟悉的那般美好与光明。 ??第25章 ??“君”字拆开解, 上“尹”下“口”。尹为治理,口为号令。 ??故凡被尊之为“君”者, 地位势必高人一等, 决策可定人兴衰荣辱, 言行能断人生死祸福。 ??是以,两千多年后的女子们从不称伴侣为“夫君”。 ??她们不将“觅得良人”视为“归宿”, 所谓“缔婚姻之约,结两姓之好”, 于她们是新一段征程。 ??对她们而言,那纸婚书赋予夫婿与她们携手余生、同舟共济的权利,从此二人富贵同享、生死共担, 誓言彼此宠爱、守望相助,共同尽力撑起一家乃至一族。 ??但那纸婚书赋予对方的所有权利中,绝不包含“从今后此人高我一等,尽付余生,任凭主宰”。 ??因为她们并非“靠他活下去”,而是“与他一道活下去”。 ??当世女子苦而无助, 盖因从出生之时起, 她们就注定只能以依附的姿态生存。 ??稚龄时所得庇护来自父族, 婚后源于夫婿。如此她们确是拥有一种好, 后世女子偶尔也会羡慕乃至向往—— ??不必寒窗苦读,不必闻鸡起舞;玉盘珍馐, 锦衣华服;十指不沾阳春, 终老不知红尘。 ??但要想拥有这般闲逸的人生, 首先就要完全交付出自己的人生。 ??生死、荣辱、“我”,全属他人掌中物。 ??没错,是“物”。 ??夫君喜之,便捧如至宝,珍重收藏;厌之,则弃如敝履,潦草处置。 ??这是“不必四体劳苦”的代价。 ??***** ??那个下午,岁行云与卫令悦谈了许多。 ??关于那位薛公子二房夫人的遭遇,她们有着同样激烈的怜悯、痛心与愤怒,却也有着同样的无计可施。 ??想要暗中帮着设灵祭奠超度,却无人知她原本姓名。 ??岁行云与卫令悦都相信,那位夫人若在天有灵,绝不会愿继续被人冠以“薛国公子二夫人”这样的称谓。 ??她们又想到去城郊乱葬岗寻一遭,或许可以帮着让可怜人入土为安。最终却发现根本做不到—— ??那位二房夫人恭谨顺柔,多年